大概是在一九一三年初秋,我到了北京.中华民国成立后,海军部长黄钟瑛打电报把我父亲召到北京,来担任海军部军学司长.父亲自己先去到任,母亲带着我们姐弟四个,几个月后才由舅舅护送着,来到北京.实话说,我对北京的感情,是随着居住的年月而增加的.我从海阔天空的烟台,山青水秀的福州,到了我从小从舅舅那里听到的腐朽破烂的清政府所在地——北京,我是没有企望和兴奋的心情的.当轮船缓慢地驶进大沽口十八湾的时候,那浑黄的河水和浅浅的河滩,都给我以一种抑郁烦躁的感觉.